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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国家一级作曲家扎伊尔讲述自己的成长经历:割不断的亲,离不开的邻(上)

2023-05-10 14:56:27

新疆自古以来就是多民族聚居地,在这里,遍地开满民族团结的花,散发出阵阵芳香,这样的花朵,只有在各族同胞相亲相爱的养分下,才能长久盛开。


时下,在新疆各地大力开展“民族团结一家亲”活动,期间我们通过新闻媒体和我们周围发生的鲜活例子,眼见到无数个扣人心弦的事迹和成果。回想起在我个人的成长过程中,这种各民族之间情浓于血的关系原来从我开始记事儿起就已经在我家庭中形成了。


童年时期,我家几乎每隔十年就会搬离故土,到一个新的环境。但是,不论我们搬迁到哪里,都始终会与各族同胞相邻而居,我们和谐的邻里关系一直保持到我们从那里搬离。


我就是在这种邻里之间不分民族、相互陪伴、以纯真的人间真情一同渡过各种难关的大爱环境中成长的,这种人与人之间最纯朴、最真挚的情感已经深深融入到我的血液之中。


最初,我们家从库尔勒搬迁到米泉涝坝沟哈萨克村。在这里,我们家与一位从上海来新疆支边的李姓知青一家人相邻,居住了八年之久。


李知青的爱人原来是上海一家知名医院的产科大夫,因为当时乡村医院条件很差,所以李知青的爱人在我们当时的家中给我母亲接生,我的两个妹妹米娜瓦尔和米日古丽才得以顺利出生。我父母一直很感激他们夫妇,以前常常和两个妹妹唠叨这事。


还有一位医生,对我们一家来说也很重要。据父母回忆,我出生六个月时,因为着凉得了严重的肺病而入住了新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儿科。当时医护人员看到我的病情都甚至想放弃对我的治疗,父母哭成了泪人央求他们救救我,幸好儿科负责人张大夫接收了我,他对我精心治疗,并且在治疗的六个月中,为我支付了治疗费用,在这样的环境中,我存活了下来……父母总说不能忘记张大夫对我的救命之恩,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谨记在心,不敢忘怀。


后来,我们家搬到了新和县的玉奇喀特乡霍加吐鲁斯村。


在这里有件事我记忆犹新,当时就职于新和县玉奇喀特乡霍加吐鲁斯村诊所的程姓医生,得知我母亲艾姆拉汗曾经是巴州医院妇科大夫后,当即就将母亲安排到村诊所上班,于是母亲就脱离了当时繁重的农活儿,也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照看我们。这件事情对当时的我们家来说,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儿。在长大成人后,为了当面致谢这位大恩人,我多方找寻,但仍然没有半点音讯,这也是我人生中一大遗憾。


再后来,我们又辗转到了库尔勒市阿瓦提乡榆树村,住在了远离居民点的办公区旁边的两间空屋里,与看守村委会大院的江大叔成为了新的邻居。


在此期间,我们两家交往频繁,江大叔为人友善,父母跟江大叔学会了种菜,他们总是一起将种植的各种蔬菜摘下来,拉到集市卖钱维持家庭生计。


之后我们在阿克苏地区塔里木歌舞团家属院里,在此一住就是十年之久,我家隔壁是乐手和歌手,他们是我们家的常客,有了好吃的会一起分享,大家交流、沟通,成了患难与共的知心朋友。


白天里,不是他们来我们家就是我们跑到他们宿舍,甚至到他们的排练室里聊天、谈心。晚间,我会在他们弹奏的优美的小提琴旋律中酣然睡去,次日清晨又会在他们弹奏出的欢快小曲中醒来。我的梦里时常都回荡着他们美妙的音乐声。


因家庭不断搬迁,在我该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就和学校无缘了。父亲包尔汗·纳斯尔当时是巴州一中的教师,后来被调到巴州艺术团担任乐手和音乐创作人。


年轻时的扎伊尔


我失学后就子承父业,开始学习拉小提琴。


有一天我们隔壁乐手的宿舍里来了一位具有高超技艺的小提琴大师,当时我拉小提琴算是初出茅庐,但我对此情有独钟,所以我每次去那些乐手叔叔们的宿舍看到他们弹奏时,都会全神贯注地观赏他们的手法和技巧,恨不得将其手法都学到脑子里去。那天我因为听着小提琴发出的优美乐曲浑身激动地颤抖,眼眶湿润,不由自主地走进了隔壁邻居的宿舍里。


“来,来,小伙子过来。”见我走进来,隔壁的小提琴手程先生当即热情地招呼我。


“他是你叔叔,快叫叔叔,”程先生指着刚才拉小提琴的那个人说到,“这是阿克苏艺术学校的小提琴教师,王晓亮老师。”


“这孩子,”程先生又指着我说,“是咱隔壁包尔汗老师的儿子,这小家伙可喜欢拉小提琴了,自己每天也练几个小时呢,还经常来我这儿讨教,如果他能接受系统的培训,那肯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音乐家呀。”


“来,小伙子,手给我,我看看你手指。”王老师说。


我把双手伸给了王老师,他仔细观察了我的手指很久,说:“这孩子的手指细长、柔韧,本来最适合学弹钢琴,不过也适合学拉小提琴。”说完还和颜悦色地抚摸了下我的头。


我突然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两只不争气的眼睛就是不听使唤地流起了眼泪,我内心被一种莫名强大但温暖的气流包围,这种温暖我从未感受到,是的,从来没有。我就这样,在程先生和王老师的注视下哭了起来。


“怎么了孩子?”王老师惊讶地问。


我们的隔壁邻居程先生也随之一下子紧张起来。


“孩子,你怎么了?干嘛哭呀,还哭得这么伤心?”


是的,我哭了,哭的是那么的彻底,哭的是那么的无奈,流着泪的眼睛紧紧盯着王老师那一双充满智慧和慈爱的大眼,此刻我的耳朵似乎失去了听觉,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问我什么,眼泪一个劲儿的流,仿佛突然发来的洪水一般无法阻挡,脑海中出现着童年的一幕幕记忆……


这一简单的抚摸,犹如春风,温暖从手掌、指尖流进我的头顶贯穿我的身体,瞬间,我的身心像注入新的活力,有了新的生命。我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无限的真情,感受到来自王老师的关爱。


这一刻,年幼的我仿佛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父亲经常给我们念道:“孩子们,你们要牢牢记住,我们是中华民族的一份子。这么多年来,我们家的变化与你们的成长,都是在新疆这个大家庭各族同胞的帮助和扶持下,变得更加美好,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你们都要维护民族团结,将别人给你们的帮助和关爱传递下去、传递出去。”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都谨记父亲的话,与人友善,团结互助,秉持着与各族兄弟姐妹共同建设、维护家园的原则,努力工作,快乐生活。新疆发展得越来越好,我发自肺腑地感到自豪。我也常常返回童年的故乡看望那里的父老乡亲,为家乡的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


作者:,中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青年联合会常务委员、乌鲁木齐市歌舞剧院国家一级作曲家、著名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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